四季雪下樊晋江天马竞辉
上期经典回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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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四季雪(上)樊晋江|天马竞辉
四季雪
(下)
成年后对景物,四季,人生有了更多的感受。常会把人生和冬天、风雪联系起来一起思考。
一场寒流从西到东,迅猛而来,势不可档。夜晚,在人们熟睡时大雪降临,气温猛降。
早起上班,路过小区路口的农行,我特意看了农行台阶上、屋檐下的乞讨者。乞讨者长发,红眼,无端骂人,衣服乱裹在身,黑亮、油腻。无人敢靠近。他每晚在此过夜。还好,他还活着,正整理衣被准备离去。我发现他多出一床被子,有好心人在寒流来时,悄悄将一床棉被盖在他身上。
早起上班,人们忽然发现公交车全都停了,水箱冻结。突然而至的冰雪让人们无所适从。出租车在雪中缓行,路边许多人招手,但出租车有限,带不走行人。
中午,朋友来电,说他父亲昨晚去世,希望参加友人父亲的葬礼。朋友的父亲肺癌晚期,查出后活了5年,终于被一场寒流留住,生命走到尽头,朋友的父亲没有走出那个冬天,没能迎来又一个春天。
“一个人老的时候,是那么渴望春天的来临。尽管春天来了她没有一片要抽芽的叶子,没有半瓣要开放的花朵。春天只是来到大地上,来到别人的生命中。但他还是渴望春天,他害怕寒冷。”——刘亮程
小城近些年流行大办丧事。请道人在院中搭灵棚,接受亲友的吊唁。道土们吹吹打打,举行神密仪式,祭奠亡灵。子孙们随道士的口令在冰雪中游走、跪拜。寒流过后极冷,滴水成冰,哈气成霜。国人讲孝道。道士的仪式略显繁琐。在国人的文化中,如此才显得后人有孝心。在寒流中送走父辈,悼念更显诚意。
我93岁的姥爷,90岁奶奶,分別在冬天去世。奶奶去世时,已是七十多岁的父亲放下电话,直奔火车站,买票,从千里外的甘肃奔徒回山西老家,为母亲送葬。姥爷去世的冬天,母亲由干担心姥爷病情,自己的慢性病加重,再也爬不上火车,为自己的父亲送行。
让我们感知生命,是成长的悦历,是年迈的父母,是亲人的离去。
冰雪考问每一个人,考验人的耐力,意志,身体承受能力。让人有厚重、沧桑、宿命的昧道。
冬天的冰雪总是在考问每一个老、弱、病残者。不幸,08年初,我被选中,医院。身体背叛了我,走向我意愿的反面。
一度,当我不知病情的发展方向、未来不可预知时,我仿佛看到故去的爷爷在向我招手。而此时我的姥爷,奶奶还健在,父母都安好,而我急不可耐地要越过我的许多前辈,去追随我的爷爷。在我身上,一出滑稽喜剧在上演。
当同病房的10岁女孩手机上报出小雪、零下28度时,我忽然意识到,这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天。
大半个中国都在下雪“北雪犯长沙,胡云冷万家”。雪下在天山之巅,秦岭之上、井岗山峰。雪落入黄河,飘入长江,下在洞庭湖中。雪还下在祈连山脉,下在大漠小城,落在我的窗外,落在窗台上。
我躺在病床,看着灰朦朦的天空,看窗外每日必来的飞雪,感觉自己就是那一片雪花,飘着、飞着,不知落点,不知归处。
病榻之上,我满身是管,如网。缸管、尿管、胃管、引流管、输液管......。有多少根管,我数不清,也不愿数。疾病让我和被冰雪所困的人紧密地联系着,我除了数着缓慢滴入血管中的液体,就是看电视新闻。雪下在北方是厚厚的、白茫茫的一片,下在南方是冰冻。雪压垮了农民的塑料大棚,牛羊冻死。冰冻压垮了电塔,压断电线。火车停运,公路结冰,车不能行。春运初始,南下挣钱养家的人急欲踏上归途,与家人团聚。冰冻让人们停留,千百万人被冰雪所困。
我困于床上,身不能动,心却在游走,我看不到未来,病痛让我灵魂出窍。有时,我不知我是在为困于南方的千百万人担忧,还是在为我的未来担忧。我一定高尚不起来。但人无论身处何境,总是要寻找寄托,安放情感。完全独立的自我不存在。
经手术,后期治疗。病情稳定一点后,在所有亲人反对下,我固执地要出院。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春节即将来临,父亲一生珍惜每一个节日,医院医院过春节。
出院手续办完已是下午六点。每天必来的风雪已悄然大了起来。近两个月没有进食的我骨瘦如柴,弱不经风,难抵御寒流。我把能穿的厚衣全套在身。父亲要我把从家里带来的棉被裹在身上,我说不用,那太滑稽。
父亲让我躲在一楼大厅背风拐角处等他,他去打出租车。下班时间,雪中的出租车难打到。父亲在冰雪中长久等待。我隔着玻璃看着年迈的父亲,心如刀绞。我却无能为力。寒流把我从病房中带出的温暖一点点搜刮干净,我冷,几乎不能站立。
出租车缓行在铅灰色的冰雪中,我痴情看着窗外,人、车在雪中缓行。我近两个月未出院门,世界变得如此美好。尽管时令隆冬,没有美景,但往来的人流,五彩的服饰,飘雪,在我看来,就同美景。生活是如此美好。我默念:活下去,一切会变得美好。
当冰雪停顿,滞留在南方的人开始北上时,我逐步走向新生。爷爷说;你太年轻,我不收你。如果我有迷信色彩,我会认为,真正在冥冥之中保佑我的一定是我的先人们,他们在天之灵,注视着他们的亲人,为他们祈福。
到海南几年,四季常青,冈光无限,我却时常怀念北方。那里有亲人,有故土。也会吋常想起北方的雪,没有雪的冬天单调,少变化。去年冬,父亲生病,我赶回北方看望父亲。父亲继承了奶奶顽强基因,经两次手术,终于康复。为了照顾父亲,我在北方过了一个冬天。
整个冬天都是灰色的,希望一场豪雪洗净天空,希望看到如七九六矿一般湛蓝天空。
十一月,天气预报说有雪。网络让信息快速传递,新疆的朋友在微博上说;下雪了。张掖的朋友在微博上说;落雪了。同城的朋友发微博说;雪花瓢落。我知道,不是我一人在盼雪。终于,雪花羞涩落下。我三年未见雪,看到雪花竟有些激动。我像儿时每到初雪必走出户外,让肌肤感受雪,寻找温润的感觉。我希望这是一场豪雪,浩浩荡荡地下起来。然而,雪很快停了,地表微湿。整个冬天都在盼雪,然而没有。只有几场零星小雪。我很失落。
春天,朋友与众人去登城市附近的骆驼峰。发现几只干瘪的青羊尸体。尸体外表完好。青羊死于干旱,周边无泉,一冬无雪,一个青羊家族就此消亡。与人类相比,动物们更盼望一场大雪降临,像塔克拉玛干盼一场雨,像七月的东南盼一场风。青羊盼一场大雪,希望整个冬天在谷底、某个背阴处,找到残雪,以延续生命。然而没有,只有几场零星小雪,小雪只能湿润肌肤、干唇,解决不了饥渴,更无力延续生命。北方的冬天可以无绿色,无惊雷,无飞雁,但不能无雪,雪是生命的源泉。无雪的冬天比无雨的夏天更残酷,考验生命的承受能力。无雪的冬天冷酷无情,如心灵长满了荒草,没有雨雪的滋润,心变成了荒漠。
以后,无论身在何方,我都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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